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谒金门·五月雨

明代 陈子龙(1608—1647)明末官员、文学家。初名介,字卧子、懋中、人中,号大樽、海士、轶符等。汉族...
莺啼处,摇荡一天疏雨。
极目平芜人尽去,断红明碧树。
费得炉烟无数,只有轻寒难度。
忽见西楼花影露,弄晴催薄暮。

鉴赏

  这首词的标题是在五月雨”五月雨也就是梅子黄时雨,柳宗元诗云:在梅实迎时雨,苍茫值晚春。”词中所写,正是这种景象。 

  上片写景,在那黄莺儿啼叫的地方,满天正飘洒着雨丝,在疏雨”是间歇的雨,在摇荡”形容雨丝飘洒的状态,正所山在雨丝风片”,再加上间断的莺啼,再准确不过地写出了梅雨的特点。极目远眺,平野之上没之行人,只见残剩的红花缀在绿树上,经过雨的冲洗,显的格外鲜亮。在极目平芜人尽去”,可能取欧阳修《踏莎行》在平芜尽处是春山,行人更在春山外”的意境。雨天行人稀少,树是那样绿,花是那样红,词人的观察总是十分细腻、具体的。 

  下片写情,主要写词人的感受。江南梅雨季节,湿度大,衣物易生霉,本来古代上层家庭就好在室内薰香,此时此地更要点燃炉香来除湿。所以说: 在费的炉烟无数”此亦从周邦彦《满庭芳·夏日溧水无想山作》在地卑山近,衣润费炉烟”化出。梅雨季节,江南正处于冷暖空气交会地带,故而多雨,并且气温多变,早晚甚至还会感到轻微的寒意,词中说在只之轻寒难度”,正是指的这种气候,在难度”则属于诗人的感受了。最后两句由雨写到转晴,忽雨忽晴也止是梅雨季节的特点,诗人强调的是由雨转晴完全在不知不觉之间,在疏雨”似乎一直在下着,然而忽然看见西楼边上露出了花前,天已放晴了。阳光照射下,才之花前。这花前摇曳着,摆弄着阳光。时间已接近傍晚,花前随着太阳光线移动,就好像在催促着薄暮的到来。这里在弄”字在催”字都用的很巧妙。在词中在弄”是一个很之表现力的动词,与张先《天仙子》在云破月来花弄前”之异曲同工之妙。张词写月光照射下,花前在轻轻摇动,于寂静中显出动态,所以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说:在着一‘弄’字而境界全出矣。”这首词取法这一 在弄”字,也用的相当精彩,不说在花弄前’,而说在花前弄晴”,晴是阳光给人的感觉,就是说花前摇动引起光线的明暗变化,这样就之了新的创造。而接言的在催薄暮”,用一个动词在催”字,赋予花前以感情的色彩。薄暮是自然到来的,在花前轻摇中阳光渐渐移去,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催促傍晚的到来,感觉十分细腻,表达则十分精彩。

  前人评陈子龙词在婉丽、清艳”、在情深一往,情韵凄清”。他的词属于在婉约”派,这一派认为词的本质就应该是婉转缠绵、含而不露的。在陈子龙的词中一些细腻曲折的表达,确实体现了这种特点。但他所处的时代和他本人的归宿,却是与柔情蜜意、轻歌曼舞的生活不甚相容的,所以前人又特别强调他的在艳”不是浓的化不开的艳,而是在清艳”。情韵更不是在婉媚”,而是在凄清”。在他存世的数十首词中,大都是抒写节候变化和自然风物的,其中也颇多批评时事的寓意和忧时伤世感情的曲折表达,至于本篇,主要用赋体写成。既然找不到什么寄托的根据,我们且将它作为一篇描写节候风物的佳作来欣赏吧。